灵溪宗的夜色被酒香浸透,百兽院阁楼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——那是失败的炼丹尝试残留的古怪味道,混杂着张大胖等人带来的陈年灵酒香气。张小纯看着众人皱起的眉头,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锅甩给铁蛋,却在铁蛋委屈的眼神中,悄悄摸了摸鼻子。
"明天我们就第三批传送了。"张大胖打破沉默,酒壶在掌心转了一圈,"说起来,还真有点舍不得这灵溪宗的烟火气。"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深潭,激起千层浪。黑三胖摩挲着腰间的短刃,英姿飒爽的面容染上一丝凝重;许宝财望着窗外的月光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张小纯喉头发紧。他想起陨剑深渊里那些再也回不来的面孔,想起张大胖三人曾经跟在他身后嘻嘻哈哈的模样。战争不是儿戏,凝气大圆满的修为在战场上,不过是沧海一粟。
"喝酒!"张小纯突然抓起酒壶,仰头灌下一大口,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,"管他什么血溪宗,先醉一场再说!"
这一声喊,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。众人哄笑着闹作一团,张大胖绘声绘色地讲述张小纯初入宗门时的糗事,许宝财则翻出当年的血书当笑话。不知是谁提议去偷灵尾鸡,四人立刻一拍即合,趁着夜色摸向南岸。
火灶房里,旧日的伙伴们围着灶台,火焰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。侯小妹被张小纯拉到身边,双颊酡红如醉;陈飞平日里冷峻的面容也彻底放松,跟着众人喊起当年火灶房的"六句真言"。
"宁在火灶饿死......"
"不去外门争锋!"
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,灵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。张小纯醉眼朦胧,看着身边这些熟悉的面孔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些一起偷鸡摸狗的日子,那些炼丹炸炉的闹剧,此刻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。
夜深了,众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。张小纯却睡不着,他坐起身,望着月光下众人安详的睡颜,酒壶被攥得发出吱呀声。战争就要来了,可他不想失去这些人,不想看到他们倒在血泊中。
第二天清晨,鸢尾峰和紫鼎山的光芒冲天而起。张大胖、黑三胖、许宝财和陈飞的身影混在人群中,如同一朵朵即将奔赴战场的浪花。张小纯站在远处,看着传送光芒将他们吞没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侯小妹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,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:"小纯哥哥,我是第四批。"
张小纯反手握住她的手,力道大得让侯小妹轻呼一声。他望着远处的山脉,眼中燃起熊熊烈火:"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,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灵溪宗。"
随着第三批弟子的离去,灵溪宗仿佛被抽走了一半的生气。往日热闹的坊市变得冷清,山间回荡着阵法启动的轰鸣声。终于,落日峰、穹顶峰和香云山的光柱冲天而起,铁木老祖、郑远东、李青候等宗门高层纷纷现身,五万多名弟子汇聚在光芒之下。
张小纯带着铁蛋站在人群中,感受到四周投来的信任目光。曾经,他是众人眼中的捣蛋鬼、炼药狂魔;如今,在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前,他成了可以依靠的存在。
传送光芒亮起的瞬间,张小纯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。落陈山脉,那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,正等待着他们。他握紧拳头,心中暗暗发誓:血溪宗想要踏过灵溪宗的防线,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!
铁蛋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决心,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。光芒笼罩下,五万灵溪宗弟子化作流光,向着命运的战场疾驰而去。而这场战争的胜负,即将在落陈山脉的土地上,被鲜血与烈火书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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