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……"
的长音,分明是用力在争夺朱棣的手指头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我这大孙的力气可真大啊,爷爷都快抢不过你咯!”
朱棣很开心的和朱瞻基互动着。
此刻的朱棣,不再是那个手握百战燕军、安定大明北疆的塞王,只是一个含饴弄孙、享天伦之乐的祖父罢了。
“来,儿媳妇,你先抱着孩子。”
朱棣将朱瞻基递给站在一旁的张氏。
等张氏抱稳了孩子,朱棣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来,在朱瞻基面前轻轻晃动。
“大孙,来看这里……”
朱棣故意把手中的玉佩往左一晃,又突然转向右边。
朱瞻基的小脑袋跟着玉佩晃动的幅度转来转去,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,惹得朱棣和张氏哈哈大笑。
“本王的孙子,果然不是寻常的孩童能比的。
你看他的眼神,他分明是知道这玉佩的含义的……”
听到朱棣这么说,张氏这才注意到,这枚朱棣用来逗朱瞻基的玉佩,是先帝赐给每一位就藩的王爷随身佩戴的,通体莹白,雕着一条盘龙,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珍贵无比。
果然,趁着朱棣这么一愣神的功夫,朱瞻基伸出小手,一把抓住了在自已面前摇晃的玉佩。
看到朱瞻基的动作,朱棣更开心了:“哈哈哈,好大孙,既然你喜欢这枚玉佩,爷爷就把它送给你,怎么样?”
他轻轻掰开朱瞻基的小手,将玉佩小心翼翼的塞到襁褓之中。
“这枚玉佩,跟随本王已经二十多年了。”
朱棣无比感慨的说道,“今天,爷爷就把它送给你。
爷爷只盼着你长大以后,能像这玉佩上的盘龙一样,腾跃九天。”
“爹,这玉佩是老皇爷赐给您的,太贵重了……”
燕世子妃张氏出声劝阻,可话说了一半儿却停了下来,和同样愣在原地的朱棣一起看着怀中的朱瞻基,只见朱瞻基很费力的从襁褓里把那枚玉佩拿起来,捧在手里,高高举起,另一只手轻轻在玉佩身上的盘龙纹理上摩挲着,然后睁着大眼睛和朱棣对视许久。
朱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切,不知道为什么,朱棣突然回想起来,在朱瞻基出生之前,他曾经做过一个梦。
他梦到自已回到了应天府的奉天殿。
当着大殿内文武百官的面,朱元璋亲手将了一柄一尺二寸长的玉圭赐给了他,还对他说什么“传世之孙,永世其昌”
。
这个梦的后半部分,则是朱棣梦到自已莫名坠入万丈深渊,却被一个年轻人在悬崖边上拉住了胳膊。
在梦里,朱棣和那个救了他性命的年轻人对视许久,他对那个年轻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。
尤其是那个年轻人的眼睛,朱棣看了许久。
那眸底藏着的,不是年轻人应有的懵懂或惶恐,而是一种洞悉世事的冷静,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……了然?
仿佛这年轻人早已知晓朱棣的命运,甚至早就在某个时刻,以某种方式注视过他的一生。
最让朱棣心悸的,是当那双眼眸微微眯起的时候,眼尾竟与自已有三分相似,而瞳孔深处闪烁的光,却又像极了记忆中父皇朱元璋批阅奏折时的神情。
这种神情,执掌乾坤者才会拥有的目光。
此时此刻,朱棣怀着被燕世子妃张氏抱在怀里的朱瞻基,在和朱瞻基对视了许久之后,他看着朱瞻基的眼睛,突然想起来了。
像,简直太像了……不,不是像!
根本就是这双眼睛!
朱瞻基的这双眼睛,就是朱棣在梦中见到的那双眼睛!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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